猶豫、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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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の日を思い出す
燕尾香的香氣芬芳,不起眼的植株隨著季節與逐漸冷下的氣溫,悄悄地吐了花信。
從那抹綠意中兀自抽高,團簇地盛開著,交錯的細絲與色澤特殊的花萼。低調的花朵、就這樣隱沒於秋日的枯草中,靜靜地綻放著。從前照料她的那個溫柔女性陪他栽植過,那小小的、不起眼的、香氣卻非常溫和,帶些個人色彩的花朵。 「佩蘭,能引起家畜慢性中毒,侵害腎與肝。其葉浸出物會釋出有毒物質,具有急速毒性,適合用以家兔麻醉上。」她將穗摘浩史留下的筆記加以整理,在課堂上一字一句地讀出,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與補充。「大劑量將容易造成抑制家兔呼吸,心跳緩速、體溫降低,諸多症狀。」 ⋯⋯那個人,到底用了多少家兔做驗證。授課中途,八月一日信岔了神,不自覺地停下了講課的動作。 直至今日,八月一日信都無法接受她的血親——擁有相同姓氏與一半血液的八月一日浩史。他的思考、他的所作所為、他留下的一切與做過的事,全都無法接受。可她所做的事卻是矛盾的,如同她不斷地逃避著與穗摘浩史有關的一切。但逃得越遠、越是會被拉回那道陰影之下。穗摘浩史死去了,但是留下的一切卻將八月一日信關起來了。閱讀著他遺下的文字語言,使用著為他而造的資料庫,講授著本該由他來詮釋的課程。 六生機構將八月一日信捉了過來──作為穗摘浩史此名講師的替代。 被看重的並不是自身的能力,亦不是自身的存在。僅只是作為誰的替代品存於此處。她閉上眼緩緩吸了一口氣。將多餘的雜念自思考中排除出去。然後,再度開口將穗摘浩史留下的一切,交給八月一日信以外的其他人。 「將佩蘭餵食小鼠後,能使小鼠的動情周期停滯,壓抑其排卵周期……」 就算課程上得如此枯燥,卻仍是有相當數量的學生存在。大部分男學生也漸漸地轉到其他課程上,偶爾會到資料庫翻閱穗摘浩史的研究紀錄與實驗設計。至於本來數量就不多的女學生……八月一日信皺起了眉頭,看向稀疏座位上那難得的紅。八月一日信轉開了視線,拿起一旁的粉筆、在黑板上慢慢地寫了起來。 其芳香可健胃,常用於發汗、利尿等用途。 亦治傷暑頭痛、胸悶腹滿、口臭。胃氣虛者禁用。 栗髮、橘褐眼瞳的那女孩,會好好地將穗摘浩史留下的那些做為養分,茁壯成長為堅毅的花朵。 從那雙清澈的眼睛就能看得出來。從她認真筆記的神情可以知道,那是有目標、能做出決斷之人的神態。 時至今日,八月一日信仍躊躇著、猶豫著、懷疑著自身所做的事,所走的路是否……仍是在那一位的計算之中。 雖然清楚這是無謂的掙扎與猶豫,但還是無法放下、無法忘卻、無法釋懷。對於那人的複雜情感與糾結,紮根在她身上的這份名為牽絆卻讀作枷鎖的血脈。 『小信,浩史用他自己的方式愛著妳呢。』 對於那個溫柔女性曾給自己點亮一切的話語,如今在那人留下的一切中……她找不到,也無法察覺。 「……吶、焦石,那份愛在哪裡呢?」 她仍立於抉擇的十字路上,悲傷地看著不知通往何處的道路。 無法做出任何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