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純潔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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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花(おみなえし)
那年的夏末,他們約好了要去逛祭典。
男人是軍方的基層士官,平時面對長官還要指揮監督下屬公務繁忙,等到有空閒放假時已將入秋了。 這是帝都那年夏季最後一場祭典,天生體調不良的男人卻因為休假放鬆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加上快入秋偶有的高溫而病倒。 『……節子?抱歉、我睡了多久?』 用睡來說並不正確,黑羽片羽幾乎是整個人暈死在床榻上,不仔細觀察還會以為是具屍體。 床邊窗外的景色已經幾乎入夜,僅剩餘遠方殘留的一絲餘暉,會這樣問只是想確定自己並不是睡掉了一天一夜。 『從正午到黃昏呢……有覺得好點嗎?』 守在床邊的少女也只是微笑著闔上手中的書,臉上沒有等了大半天的不耐。 『……嗯。』 神智是完全清醒了,但身子好像還不太能自由行動,才試著抬起手就決定放棄,她見狀幫忙扶起對方的上半身,在他背後墊起足以支撐的枕頭。 『片羽不用勉強,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去幫你準備點吃的……還有藥。』 『也是,看樣子祭典……也只能等明年了』靠著枕頭調整好坐姿,拿起阪口節子方才翻閱的書打開夾有自己書籤的那頁『再過一陣子我們可以去賞楓。』 她依然掛著笑臉,點了點頭。 ——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違心之論。 『雖然無法出門,晚點祭典結束這裡往外看得見煙火呢!來、拿好。』盛了一碗熱湯給對方。 其實最初就知道了,黑羽片羽會死。 儘管他的身體看似如他們初識時,偶爾會昏倒的狀態,現在的臉色乍看之下也與之前沒什麼不同……但她感覺得出來,現在這個男人的生命之火可能隨時會熄滅。 一起活下去、一起生活的約定,她都是像剛才那樣子微笑著點頭。 不能保證那個未來、不能給對方什麼,所以才無法輕易交付承諾。 黑羽片羽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身為軍人又加上知道自身的身體狀況,多少也有各種心理準備。 只要在她能找得到的地方,就算黑羽片羽死了,他們還是能以另一種形式見上最後一面。 ——對黑羽片羽,這是她唯一開口允諾過的約定。 過不久,在女郎花於田野間盛開的時節,黑羽片羽在軍方宿舍因公殉職的消息才透過其他軍人的交談傳入她的耳中。 而那是自己無法觸及的所在。 『喀、叩。』 是小型金屬製品與實木碰撞的聲響,落定的尾音有些沉。 『鈴——……』 「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不受傷。」 穿著六生陰陽師服裝,留著一頭微捲深黑色頭髮的女性向神明如此祈願。 這是她登上最後一步階梯時看到的景象。 平時都沒什麼人來參拜的,在自己覺得有空閒想吹吹入秋的涼風,暫時離位去附近摘取想用來裝飾的花束時來訪。 看了看女子頭上紮著的緞帶,想了想,伊波雪夏從環抱著的大把花草中挑出一小束女郎花,紮上了紙結固定遞給對方。 「日安……這個、請收下。」與緞帶顏色相同的花,她看著覺得很適合。 「呃……」 突然眼前被送上一把花束的女子先是愣了愣,接著依序露出了錯愕、慌張、覺得困擾的表情。 最後還是小聲說了『謝謝,告辭』後,收下了花便離開了。 見對方收下花,她笑了笑。 「一路順風——請您請務必小心。」 沒有打算目送參拜者離去,直接進入神社後方的主屋整理手中的花草。 神社周遭山頭的綠已經漸漸染上點點的黃。 ——過不了多久又是楓紅的時節了。 |